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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和弗朗西斯待在一起的一个晚上》

是给 @子路噗噜噜🍓 子路的礼物哦!出于私心写了自由组米仏ww
是乐队设!!娱乐向ooc预警!!能看的话就请继续吧!!(倒完垃圾顶锅跑)

“嘿,”阿尔弗雷德把胳膊搭在谱架上,冲弗朗西斯抬了抬下巴:“等会喝杯酒怎么样?”

弗朗西斯用一只手把谱子理到了一起,另一只手则拿着他的吉他。他露出一个笑容:“今晚很成功,为什么不呢?”

演出的确很成功,但重头戏现在才来,之后成不成功,可是你说了算的。阿尔弗雷德心想。

 

他和弗朗西斯认识三年了。他的乐队办的时间其实比这长点,第一任吉他手亚瑟是阿尔弗雷德的兄弟,那时候他们都还在学习和摸索,生活拮据,但一直很开心——直到有一天,他们正训练,亚瑟突然放下了吉他。

“我不干了。”他说。

阿尔弗雷德挠了挠脸:“啥?”

“我不干了。”亚瑟重复了一遍,“我想了很久,觉得搞乐队不是我想要的。”

“搞什么是你想要的?亚瑟,别开玩笑了,好好练,后天就上台了!”

亚瑟没回答,他开始收拾东西。

“你认真的?!”阿尔弗雷德丢了麦克风,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自己的兄弟跟前,“你......”

“我这有个好人选,阿尔弗雷德。他可以顶替我的位置。”亚瑟背起包,露出“我什么都安排好了”的表情。阿尔弗雷德又惊又气,他用力拉住亚瑟的手腕。

“......你搞没搞错!”——别的话全都堵在脑子里了,刚才的一分钟信息量有点大。

“校乐队只是校乐队,”亚瑟望着他,“我从没想过我以后会往这方面发展,而你一直擅自把自己的梦想强加在我和队里其他人的头上。”

“你总是只顾着自己,阿尔弗雷德。”

 

然后亚瑟就这样走了。他毕业了,回了他的英国老家。阿尔弗雷德为此郁闷了好久,他认真地反思了自己兄弟的话,最终得出了结论:原来亚瑟的梦想是当牙医。

“才不是!”亚瑟在电话里冲他咆哮。

无所谓,反正他现在是个牙医了,他要在牙医诊所里度过他没劲的下半生。而至于亚瑟提到的那个顶替他的角色,当然就是可怜又无辜的弗朗西斯了。

“你再说一遍?”当阿尔弗雷德顺着亚瑟留的电话打过去,并极尽所能地诚恳地说明了情况时,电话那头的声音颤抖了起来。

“难不成亚瑟没提前和你说好?”

“说好?上一次我们短信交流,还是在三月份!”

“哦!”阿尔弗雷德高兴地说,“所以你们是打电话谈的?真酷!地址我会短信发给你,明天早上九点,不见不散!”

不给对方回答的机会,阿尔弗雷德挂断了电话。他当然不是傻子,这个亚瑟口中的“合适人选”,在被抓来顶替他位置时甚至不知情,他的表现能好到哪里去?后天就要上台,若说主唱是乐队的灵魂,吉他手就是乐队的腿——虽然完全没有主唱重要,但光有灵魂没有腿,这说不过去!而且,这场演出对乐队的发展相当重要,现场有大人物来看,现在亚瑟却成心想让他难堪!

可恶啊!阿尔弗雷德越想越气,怒不可遏,他猛地抄起吉他柄——

“阿尔,别冲动,我们没钱。”键盘手杰克扑上来抱住他的腰,几乎声泪俱下。

  阿尔弗雷德眉头紧锁,仔细思量,盘算良久,放下了吉他。

  “你说得对。”他悲痛地把腰上的那双手拿开。

  然而,当时谁也没想到,弗朗西斯在第二天排练时只用了二十分钟就搞定了乐谱,花了一个小时和乐队合排。到下午时,亚瑟已走,胜似没走。

“我觉得这儿能给吉他加个solo。”弗朗西斯拿着谱子,细细端详。

阿尔弗雷德走过来,握住他的手。

“弗朗西斯,”他感动地说,“亚瑟走得好啊!”

 

其实说实话,第一次见到弗朗西斯时,阿尔弗雷德完全可以发誓,他一点非分之想也没有。弗朗西斯是挺帅的,他留头发,披到后脖子不长不短的境界,刚刚好可以扎起来,而他有时扎有时不扎,怎么都能透出一种随性慵懒的迷人气质。——论迷人,比起我还是差了一点吧?阿尔弗雷德酸溜溜地想,但他就是酸成柠檬,也改变不了他们成名以后弗朗西斯女粉丝最多的事实。......说不定男粉丝也最多。

而且值得一提的是,弗朗西斯并不是专攻吉他的。这事阿尔弗雷德在当时过了几个月才知道,弗朗西斯的专业是小提琴,他在音乐上的造诣深厚,本来是奔着去交响乐团发展的,电吉他只是“恰好会那么一手的半吊子”而已。——半吊子?阿尔弗雷德很想知道弗朗西斯说这话时的心理活动,如果这是半吊子,世界上一半的吉他手都应该羞愧自尽。

弗朗西斯是个天才,这一点他们谁都没话可说。他在阿尔弗雷德的生活里突然出现,当着他没反应过来的空档,把一切搅得一团乱。

第一眼没擦出电火花来,我到底是怎么动了心的?阿尔弗雷德老是问自己。在遇见弗朗西斯之前,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性取向毫无问题!反倒是他那便宜兄弟亚瑟,虽然眉毛粗了点,因为娃娃脸,总在酒吧被同性恋搭讪。

 

“喝什么?”弗朗西斯坐到吧台,手指敲了敲桌面。这句话把阿尔弗雷德从胡思乱想中唤醒,他挠了挠头发,咧开嘴笑。“都行!”

“那就还是老样子咯?”弗朗西斯也笑,问调酒师要了一瓶威士忌。

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两个人出来喝酒了,虽说平时全队一起喝酒的多,但每次演出结束,大家往往都有自己的事干——陪女朋友啦,陪老妈老爸啦……最后走得三三两两,只剩下他和弗朗西斯。

“不如我们去喝酒吧?”一开始是阿尔弗雷德提出来的,本着试一试的心态,而弗朗西斯欣然应允。渐渐地,这就成为两个人的保留活动了。

“哎,”酒吧的灯光不是很亮,这间吧放着蓝调音乐,人少,也更安静。阿尔弗雷德捏着自己的杯子,“事情真有意思,你刚进队时,谁也没想到我们能走这么远!”

“哈,拜亚瑟所赐,我甚至没想到我会进队呢。”弗朗西斯喝了口酒,声音透着散漫。

“你放下了原先的念头,这是好事,如今我犯不着提心吊胆了。”弗朗西斯原本可没有放弃小提琴的打算,大概过了一年左右,那时他们的乐队渐入佳境,他才渐渐流露出留下的想法。

“谁说呢?我的小提琴如今拉得还很好,说不定明天就到哪个爱乐乐团当首席去了。”

“你才舍不得你的粉丝!”

“哦……你说得对,谁让他们有一个我这么好的偶像?每次想起来,我自己都要感动得流泪了。”弗朗西斯笑着咬住玻璃杯沿,含糊地说。

阿尔弗雷德本身不是需要靠聊天维持社交关系的那种人,他总是更具有号召力,不在乎别人的看法,以及和一个人相处时舒适与否的问题。这事越是亲他的人越是明白,亚瑟说话有时很一针见血,对阿尔弗雷德,“目中无人”、“狂妄自大”,都是往轻了说。而弗朗西斯在这方面和阿尔弗雷德几乎相反,很难找到这么温柔随和的人,和他相处永远也不用担心压力,难得的是,弗朗西斯也从不会让人觉得无趣或是没主见,他总能把握好中间度,和每个人都亲近,却又不至于过分亲热。

这是阿尔弗雷德对弗朗西斯提起兴趣的根源,但这也直接导致了如今他想升温关系时,发现其实自己对弗朗西斯本身的事几乎知之甚少。——就是说,搞没搞错!他甚至不知道弗朗西斯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,又是什么时候分的手!还有最最最重要的问题:他能接受男人吗?他能接受阿尔弗雷德吗?他能接受作为男人的阿尔弗雷德吗?……

阿尔弗雷德感觉自己像一头伺机而动的美洲豹。他盯上了自己的小绵羊……美洲没有小绵羊,但这无所谓;他盯上了自己的猎物,要在今晚扑倒他,咬断他的喉咙,把他的血肉……好吧,其实就算是舔一口皮毛也可以,反正他今晚一定不空手而归。

“嘿,弗朗西斯,”打了个哈哈,阿尔弗雷德打算进入正题,“那个,我说,其实你知道……”

“什么?”弗朗西斯看过来。

“就是说……”

“嗯?”

“……我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……是?”

“呃,这个……”

“……嗯哼,继续,阿尔弗,哥哥我尽量不打瞌睡。”

干!

阿尔弗雷德握紧拳头,关键时刻,他感觉自己心跳加快,浑身的热血都往脑袋上涌,脸颊的热度根本控制不住。这是愤怒!他在心中呐喊,你怎么能呆成这样,阿尔弗雷德!拿出你的勇气来,这只是个很简单的句子——“你对同性恋有什么看法?”——你只需要知道他的态度!

“所以,弗朗西斯!”他狠狠地把杯子砸在桌上,打算一次性透支自己此生所有的勇气,像每一个豪情万丈而又胸有成竹的赌客那样——“弗朗西斯!”阿尔弗雷德咬牙切齿地念自己同伴的名字,后面半句话呼之欲出——

“……听说你喜欢吃日本料理!”

干你,阿尔弗雷德。

 

“……哇哦,你从哪听来的?”弗朗西斯露出惊讶的脸色。

“杰克上次和我说,在日料店看见你了。”阿尔弗雷德泄了气,无力地说。“你们一起吃了饭。”

“那是家很棒的日料店,”他喝完了杯子里的酒,在吧里灯光下显得颜色颇深的两只蓝紫色眼睛重新带上了笑意,“下次咱们一起去好了。”

……他邀请你了,高兴一点,阿尔弗雷德,起码你还有下一次机会。

阿尔弗雷德挤出一个笑容,他刚打算答应,旁边突然响起的尖叫声几乎刺穿他的耳膜。

“我的天啊,你是弗朗西斯!”

声音的主人是个女孩,他们俩一齐寻声望过去——实际上几乎整个吧的人都看过来了,那个棕色头发的白人女孩激动得满脸通红,她上前拉住弗朗西斯的手。“我知道今天你们在这附近有演出,我因为日程错过了,天啊!天啊!没想到我竟然能在这儿见到你!”

……还有我,阿尔弗雷德也在这儿,我才是乐队的灵魂!

这下不仅仅是女孩的目标冲这边来了,其他人也投来惊奇的眼光,刚才还安静各喝各的酒吧立刻吵嚷起来,看来这里认识他们的人不少。

“这下你犯不着预约来找我了,亲爱的,这可是缘分呢。”弗朗西斯接过女孩递来的纸笔低头签下自己的名字,然后冲她眨了眨眼睛。

哦,大情圣。阿尔弗雷德捂住额头,悲由心生。今晚还能更糟吗?他几乎不敢想象之后的剧情,弗朗西斯和他的某个漂亮女粉丝有情人终成眷属,几年以后阿尔弗雷德只能在他们的婚礼上大醉一场,像个窝囊废一样嚎啕大哭纪念自己此生唯一的真爱,然后看着他们之后的生活美满,小孩满地跑,自己则悲惨而孤独地当一辈子单身汉,只有在时不时某个一个人喝酒的晚上,想起年轻时候自己和弗朗西斯距离最近的那一晚,并泪流满面追悔莫及……

“阿尔弗雷德?”

签名本都快贴到阿尔弗雷德的脸上了,他回过神,挤出一个没精打采的笑容,签上自己的名字。

弗朗西斯多看了他两眼,他握住阿尔弗雷德的手腕拉了拉,面却是朝着粉丝们的。他说:“谢谢诸位的支持,我们将一直心怀感激!只是今天不便久留,实际上,我和阿尔弗雷德刚打算走呢。”

“那么下一次你们的演出在什么时候,在哪里?”女孩刚才要到了和偶像的合影,脸上激动的红晕还没消退。

“这个嘛,”弗朗西斯神秘一笑,“你总会知道的,甜心。”

在更多的人包上来围追堵截之前,他们俩逃出了酒吧。

弗朗西斯松开握着阿尔弗雷德的手腕,平复了一下呼吸。“你怎么了?”他问,“从刚才开始就心不在焉的。”

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,可能是刚才在心中预测了一下自己的未来,发觉自己以后要孤独终老,所以备受打击。阿尔弗雷德在心里回答,而嘴上说的是:“没事。”

“就是我想起上周亚瑟打电话和我说他的狗死了,真令人难过。”半晌他补充道。

“哦,我不知道你喜欢狗呢。”

“一般喜欢。”

“……” 弗朗西斯陷入了沉默。

夜风吹了起来。这是条没人的巷子,主街在他们后面,那里的灯光看起来远远的。阿尔弗雷德的脑子之前一团乱,现在被冷风一吹,又变得空荡荡。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:你又搞砸了,阿尔弗雷德。

“阿尔弗雷德,”弗朗西斯不愿意让气氛过于尴尬,“你还记得第一次咱们俩出来喝酒的那个晚上吗?”

“记得……”

“那时你说要写首新歌,后来再也没听你提起过。现在写得如何了?”

“最近我不是写了好几首嘛。”阿尔弗雷德讪讪一笑。

他的确写了歌,他写完了,一直存在自己u盘里,那首歌本来是打算送给弗朗西斯的——在他告白成功以后。照今天他自己的德行,那首歌估计只能待在里面发霉了,像阿尔弗雷德的心一样。

“你可糊弄不了我,当晚你喝醉了,向我透露了一点内幕:你说这首歌是要送给心上人的。”

“……我说过这种话吗?”

“嗯哼,现在信你当时喝醉了吧?”

……阿尔弗雷德,你这怂货,你真没治了。喝醉了酒也不敢跨过那一步告诉弗朗西斯“你就是我的心上人”,如今要清醒的阿尔弗雷德替你收拾烂摊子!

阿尔弗雷德悲愤地抱住了头。

“我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,”弗朗西斯的笑容收敛了一点,他说,“但是,阿尔弗雷德,你的状态对我们而言很重要。”

“弗朗西斯……”

“如果你在感情上遇到烦恼,自己一个人没法解决——我觉得我作为一个聊伴,还是很称职的。”

“其实也没那么严重,”阿尔弗雷德抓了抓头发,尽量克制自己语气里的沮丧,“但有时候承认自己做不好某件事,还是蛮难的。起码这一点你比我好多了,弗朗西斯,你知道怎么对待感情更恰当。”

“哇哦,你先别把话说得那么绝对,好像你和我谈过恋爱似的。”弗朗西斯重新笑了起来。

“这事从日常生活里也能看出来!我是说……虽然我不太了解你的私事,”这句话说出口时,阿尔弗雷德感觉自己好像往自己的脸上打了一拳,“但是……你就是给人那种感觉,你很懂感情,也很会处理人际关系。”

“你好像忘了,把我和队里其他人召集在一起的是谁。”

“亚瑟?”阿尔弗雷德装傻。

“哎,想想看吧,亲爱的。一开始我从不觉得自己会在这儿久留,让我改变想法的,可不是我们曾经得到过的成就!”

……不是吗?

“你是个优秀的领导者,阿尔弗。你把大家的意志凝聚在一起,又从自己身上体现出来,想想看吧,‘活火’这个名字,是谁起的呢?”

“这个你们真得感谢我,亚瑟提出的乐队名草案第一版是‘绿毛虫’。”

“你的能力不需要在处理人际关系里体现,或者说,其实你压根不需要刻意在乎那些,你往那儿一站,自然而然地有人跟在你后面。”

……好吧,阿尔弗雷德得承认,弗朗西斯真的很会安慰人,他应该去当个心理咨询师。

“所以说,你也在‘那些人’里面?你是为了我才留下来的?”他看向弗朗西斯,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。

“不,主要是因为好交响乐团太难进了。”

“……”我就知道。

“至于感情,”弗朗西斯身体向后,靠在墙上,“你得知道,现在你拥有的,并不是将来你拥有的一切!你会接触更多的人,更多的事……”

“嘿,慢着,弗朗西斯,你不觉得自己这么说话显得太老气了吗?”阿尔弗雷德打断了他。

“我也的确是比你大上那么几岁吧?”夜风吹动他的发梢,弗朗西斯的眼睛在灯下反着光,他笑得从容不迫。

“差点忘了,你是和‘老亚瑟’一辈的人。”阿尔弗雷德强迫自己移开眼睛。

“……喂,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太伤人了。”

“所以你是让我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吗?”阿尔弗雷德把手插在口袋里,他想,劝得好,弗朗西斯,要是说动我,你就在无意识之间为自己清除一个大麻烦了。

“有这样的意思,以防你被女孩拒绝。”

“好笑的是,我甚至还没开口告白呢。”阿尔弗雷德抿着嘴——而且,他的心上人也不是个女孩。

“这就是那些话的另一个意思:在未来你总能拥有更多,但你不一定能抓住自己原先拥有的一切。有些东西,假如你一时错过,你这一生也许都没法再抓住机会了。不管多么难开口,人总是要想办法做出一个今后不会给自己留下遗憾的选择嘛。”

等等,一时错过,一生错过……这不是之前他幻想的自己的结局之一吗?!

“不管多么难开口,都别迟疑。你看,我们只活这么一次,机会可不多。结局是好是坏真的重要吗?去做也许会让你失望,但不去的话,后悔的滋味比失望难受多了。”

阿尔弗雷德吞了吞口水。

弗朗西斯说动他了,他没法想象自己憋了一年多的告白再被憋回去的下场会是怎样。他的情敌多得可以排三四个街区,现在他手里有绝好的机会——错过今晚当然还有明晚,但万一有哪个混球抢先他一步,那岂不是几年以后他只能在他们的婚礼上大醉一场,像个窝囊废一样嚎啕大哭纪念自己此生唯一的真爱,然后看着他们之后的生活美满,小孩满地跑,自己则悲惨而孤独地当一辈子单身汉,只有在时不时某个一个人喝酒的晚上,想起年轻时候自己和弗朗西斯距离最近的那一晚,并泪流满面追悔莫及……

“弗朗西斯,”

“阿尔弗雷德——”

他们俩同时开口了。阿尔弗雷德尴尬地挠了挠脸,挤出笑脸。“你先说。”

“好吧,”弗朗西斯微微站正了一点,“那我先说。”

“每个人都想做出不会让之后的自己后悔的决定,你看,我也一样。”他望着望着阿尔弗雷德,“我不想让之后的自己后悔,为了这事儿,我想了很久。”

阿尔弗雷德木然地点了点头,在脑海中组织排演着一会自己该说的话。

“阿尔弗雷德,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心上人究竟是谁,我也不想为你带来麻烦和苦恼——但是,我喜欢你,这种喜欢,并不仅仅是朋友之间。我想我爱你。”弗朗西斯用手拢起自己的发,把它们披到肩后。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,脸上显出了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。“不要把它当成负担,我并不追求你的回应,我只是觉得,应该让你知道我的感情。我都憋了一年多了,再不找机会告诉你,我自己都要被自己憋死了。”

阿尔弗雷德又点了点头。他握住弗朗西斯的手,脸色凝重:“听着,弗朗西斯,我也有话对你……等一下,你刚说啥?”

“啥?”弗朗西斯问。

“你说……等等等等,咱们来重新捋一下,你刚说,你不想让自己后悔……”

“对,我说了……”

“后面是啥来着?”

“……我想了很久……”

“再后面一点!”

弗朗西斯停顿了一会,他望着阿尔弗雷德的眼睛。“我想,”他说,“我爱你,阿尔弗雷德。”

阿尔弗雷德的手颤抖了起来。他又一次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热血都直往脑袋涌,好家伙,这次比火山爆发还厉害些,他原本组织好的所有的话,那些原本视死如归的心情,全都被弗朗西斯的这句话冲走了。

“你刚才是不是说你爱我?”阿尔弗雷德问。

“我爱你。”弗朗西斯回答。

“妈的,搞什么?”阿尔弗雷德几乎快要尖叫了,“你说你爱我,弗朗西斯,你没搞错吧?”

“哥哥我还没粗心到能搞错这个……”

“妈的,天啊,我在做梦吗?”他猛地抱住眼前的男人,嘴里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,浑身发抖,鼻子泛酸,“妈的,妈的,我也爱你,老天,你不知道我多想告诉你……”

“……天啊……等等,阿尔弗雷德,你别哭……”

“弗朗西斯,”阿尔弗雷德鼻子里全是弗朗西斯身上的香水味,他紧了紧手臂,刚才费尽心思想的那些肉麻话再也说不出口,“我也爱你……我真的没有想到我能拥有这个机会,我一直以为你……”

“喜欢女孩子?……说实话,五分钟以前,我也是那样认为的……”弗朗西斯回抱住他,这个角度,阿尔弗雷德看不见他的表情。“我煎熬了很久,自从你告诉我你有心上人以后,你不知道每次我看见你时是怎样安慰自己的……说实话,我本来做好了祝你们幸福的准备呢。”

“嘿……”阿尔弗雷德擦了擦眼泪,松开怀抱退开些,微微低下头望着弗朗西斯,“我真不敢相信,我们都骗了对方和自己那么久……你知道吗,那首歌是为你写的,我一早就写好了,没有机会唱给你听。”

“是吗?”弗朗西斯仍然控制着表情,他露出笑容,眼睛却有点发红。“……你得唱给我听听,我一定得听听它。”

“你听得到的,”阿尔弗雷德两手捧着弗朗西斯的脸,他坚定而用力地吻上他的嘴唇,他们俩重新抱在一起,热切地拥吻,像分别了十年重逢的爱人一样。

“你听得到的,弗朗西斯,”半晌,阿尔弗雷德才气喘吁吁地松嘴,他把弗朗西斯脸颊的一缕碎发顺到了耳后,抵上他的额头。

“所有人都会听到,我保证。”他说。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时间过得很快,这半年正是乐队忙的时间,演出的曲目又在临时之下被主唱阿尔弗雷德做了改动,大家都忙得很。但好在一切顺利,一直到最后一首歌,所有人都很尽兴。

“所以!”阿尔弗雷德把自己凌乱的刘海抓上去,汗滴从他的下巴滑落,四周的灯光聚焦在舞台上,台下观众的欢呼渐轻,现场慢慢安静下来。“接下来,是最后一首歌!”

“这首歌,我完成了大半年,”他喘着气,大汗淋漓,双手握着麦克风,脸上的笑容却止不住,“直到现在,才终于有机会唱!我要把它献给弗朗西斯,我的朋友,我的队友!”

阿尔弗雷德扭过头去,眼睛看向弗朗西斯。他咧嘴一笑,吐出后面那半句话。

“我要把它献给你,我的爱人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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